枪支店里的突击步枪 资料图
400年前,当美国人的欧洲裔祖先用火枪瞄准新大陆的野兽和原住民时,一定不会想到21世纪的后辈会高举更加先进的AR-15型半自动步枪,扫射手无寸铁的无辜同胞。“枪支私有”作为美国拓荒精神的一种传承,随着丹佛枪击惨案的发生再次引起争议,对枪支的管控在美国讨论了多年却依旧裹足不前。
今日的美国,有大约2.7亿支枪散布于民间,在人均枪支占有量上高居世界第一位,远远领先于排名第二的、缺少强力中央政府和法律准则的也门。170万家枪店遍布于全美各地,只要是守法公民皆可申请枪支执照——甚至是10个月大的婴儿。同时,所有枪店都会出售丹佛枪击案凶手所使用的那种半自动步枪,其杀伤力与警察和军队的装备无异,即使从未接触过枪支的新手也可以通过它每分钟50-60发子弹的高射速轻松展开一场屠杀。
枪支总量多、威力大,枪支暴力自然频繁发生——每有震惊世人的惨剧出现,枪支管控的问题便成为焦点,但热议过后往往迅速偃旗息鼓,从民众到政客,似乎并没有人真正想要禁枪。
去年亚利桑那州图森市发生针对该州民主党女议员加布里埃尔·吉福德的枪击案,造成6人死亡,12人受伤。此后一项调查显示还是有49%的人认为保护持枪权利更重要,希望控制枪支私有的人只占46%。而在今年稍早时候的调查中,55%的无党派人士、72%的共和党人士表示保护枪支私有权比控制枪支更重要。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政治新星吉福德议员在枪击案中受到重伤,只有27%的民主党人士持同样观点。但即使如此,来自民主党的现任总统奥巴马在丹佛惨案发生后对于枪支管控的言论还是语焉不详。
普通民众对枪支管控不感兴趣,主要是源于根深蒂固的枪支文化熏染。在美国成立之初,其公民需要武器去应对欧洲国王的军队和美洲原住民,因此他们的宪法第二修正案宣布“监管良好的民兵为自由州的安全所必需,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得被侵犯。”
宪法赋予这开拓和征服的工具以实体化的保障,使一代代的美国人将枪支视为秩序的象征和保守主义的图腾。然而世殊事异,全球经济低迷的冲击、暴力影视游戏的风靡、极端宗教恐怖活动的兴起无一不成为人类精神异化的催化剂。当一个摒弃了秩序和理智的人成为混乱的制造者,并且恰好可以轻易获得威力巨大的武器时,便立刻将他人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持枪权的侵犯,或许正是对生命权的保护。
政治人物对枪支管控噤若寒蝉,更多是为选举所累。枪支商通过为“国家步枪协会”(National Rifle Association)提供巨额赞助经费,使该组织得以运用强大的政治力量向政客施加压力,从而替自己招揽生意。根据《华盛顿邮报》的估计,最近的国会选举中得到全国步枪协会帮助的候选人当选率达到80%,在这样的影响力之下,很多政客只能“俯首称臣”。而这也正是美国面临的困境(不仅在枪支领域):裙带资本主义的不断扩张使利益集团绑架政策制定者,华盛顿和华尔街纠缠不清,五角大楼和军火商沆瀣一气,监管也随之名存实亡。于是宪法中可以携带武器的“监管良好的民兵”既失去了监管,又在现代社会的压抑下充满质疑和敌意,悲剧便不可避免地一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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